赤纷绿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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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史空)发病


summary:史仗义和他带刺的青春期。




      史仗义一本一本地把书扔进史艳文的车后备箱,书不算多,早就扔了没用的,他一趟一趟捧着一摞书,勒令史艳文在车旁边看着,这件事的起因是今天放假史仗义等来了两手空空的史艳文,他们目睹了同学家长巧妙地把书本装袋好一趟带走后,史仗义开始甩脸色。这些书也不是非带不可,但是他较上劲了,史艳文只是笑笑,拿出纸递给他擦汗,史仗义生来就白的脸运动过后更无几分血色。

  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,去接小弟。”史仗义盯着后视镜里的史艳文,看他垂了垂眼,“存孝去同学家住了。”“对啊,所以我把手机给他了,然后你就给我个惊喜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我会给存孝买个手机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你别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  一路无言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史仗义坐起身来,开始后悔白天没有跟史艳文多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他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怄气,所以在这沉寂的气氛中打破僵局就是他输了,然后史艳文只是纵着他,或者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思。


      他小的时候梦魇极多,怕是一种病,但没人知道,知道的只是因病生出的敏感与刻薄。听见同学围着嘲笑那人,晚上不敢一个人睡,半夜跑去爸妈房间。他的思绪又活起来,他太容易被惊醒,他太容易害怕黑夜,但他却也觉得黑夜太安静,沉浸其中。

      那么恰好几次,他醒来发现房间门缝透了光,是史艳文回来了。他起身、悄悄出来,看见史艳文带着疲态倚靠在墙边,一盏夜灯在他头上亮着,背着光的脸上郁结着哀愁,不似白天的,温润的,父亲,倒有些凌厉了,他小小地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史艳文看见他了,他们在柔和的光笼罩下对视,过了很久,史艳文开口,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,脚凉吗。

      史仗义低头看看光着的脚,哒哒地跑走了。


      他知道夜晚,夜晚会改变人本来的面孔,他的一切敏感情绪如潮水般涌来,他要去碰壁,史仗义想着马上起身,又是光脚跑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沙发边的台灯开着,史艳文还在看他花高价买的无聊的古早文献。史仗义跪坐上去,修得圆润的指尖捻住对方的鬓发,隔着单薄的睡衣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温度,较之他来说,太高了,他不觉得冷,却一直在颤,颤出两滴泪来,滴到了发黄的纸页上,对方关书,啪的一声,转过头来的眼睛里才是真正的冷。

      只是一失神,对方又变回温润的作态,这是惯常的,惯常的作态,史仗义被吓了一下,将有些发烫的脸抵上对方挺直的鼻尖,十分冰凉,一滴泪顺势流到了对方的唇上,那是甚么,那是脏了净瓶的污水,但是,史艳文可比观世音菩萨更不近人情,不是么?

      “你就不能爱我?…你!”

      可是,他,菩萨难救啊!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天上课讲古诗解析,有一首李白的《塞下曲》其一,最为著名,史仗义移下目光,盯着最后一句,好似要将印出的字吞下一般。再熟悉不过了,史艳文的书房,就是挂着这诗词。史仗义提起笔,在纸上不断地默诗句,    

“愿将腰下剑,直为斩楼兰。”

“边月随弓影,胡霜拂剑花。”

“无时独不见,流泪空自知。”

“横行负勇气,一战净妖氛。”

写满了,字体翻飞,要画出朵花来,笔力透纸,近乎要将中性笔尖折断,耗尽气力写这些字,他不知道为了什么。最后是这几张纸被扔进了学校最偏角落的垃圾桶里,史仗义注视着它们,这纸怎能是轻飘飘的,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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