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纷绿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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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史萱)清茶淡话

summary:白日见闻。

*云州大儒侠背景

 

      史艳文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带回很多物什,多是吃穿的,一些零碎物件,有自己淘的,也有他人赠与的,他先把马牵进略显破旧的棚下,打扫得却很干净,草没有枯,水是清的。他怔住一会儿,他清楚自己回家的时日两只手数的过来,先责备自己一番,再拍拍他的马,喂些粮草。

      有推栅栏的声音,是萱姑回来了。史艳文来不及叫住,看她拎起自己带回的行李,背上的柴捆好似没有重量一般,她浑圆较薄的耳垂上戴的是自己前回买的耳坠,随着她的步子晃动一下,此时鬓上一缕额发落到眼前,萱姑停住步子,轻柔的动作帮她拢起,她轻笑,“艳文,怎么不出声。”

      “愧对娘子,不敢出声。”

      “每次都要这么说,诺,帮我把柴禾收拾下吧。”帮着萱姑卸下竹筐,史艳文把大小不一的柴禾挑出来分类,归在灶火边上。

      “夫人在睡觉。”萱姑换了套衣裳,曳步走来。“你可安好?母亲可安好?”史艳文正拣着茶梗,欲泡些安神的茶。“是好,没怎么变。”萱姑对着他坐下,帮他摆些茶具,细细擦拭着。

      “我带了些书给你,有传记,医书,史册,心经,还有些不甚出名的文章,或许你读了可同我说道,我也还没看呢。”史艳文骨子里是爱读书的人,外出广交好友,但能与他展开机辩,心意相通的人不多,正在他身边的是了。

     “那讲讲你呢?”萱姑拨开眼前的东西,屈臂趴在桌上,头歪了歪看向史艳文。他听闻,转身看向推开的窗栏,头顶的云卷翻滚,日光眩目,他又转回,所有世道的事都不如书卷上一般平静,寥寥几语即可带过,或许见过才可说道。

      不是,又不是,未见得目不及便不能说道。

      “我睡过荒郊野岭的庙宇,那里的草垛却比客栈舒服,只是马儿不太爱,它仍是念家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是在逃亡的路?”

      “是在逃亡的路。”

      “往何方?”

      “临安。”

      “在竹筏上摇曳,水是那样清,山远了,见马在对岸休憩几日也好。”

      “见过家乡美景不。”

      “确实甚美,上岸后烟雨濛濛,天际与江连成一片,我往边上走,抬头见屋檐,见窗栏,想的即是'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'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惯会藏。”对方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又确实他的经历太像是在杭州听来的话本说书故事了,他湿漉着经过茶棚,听到些抑扬语调,“却道此人英雄落难时,一美娘子虽见他窘迫,也是不嫌,多有慧眼...此后便是一段佳话!”真是没头没尾的故事,他觉得又不像了,并且他的娘子也不在此,他的娘子也知,他的一生全是落难,并无何戏剧般的风光时刻。

      史艳文这样想到。

      第二天他摸黑起来办事,回来时候已近晌午,茶棚却空无一人,今日也是闹市,这处却静的不寻常,想着说书人总不是挑了担子不干了,旁边有小铺子,他去询问。

      店铺的人听了神情不太自然,但是见眼前的青年布衣清俊,面容柔和坚定,一派正气,生了些好感,话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“可是不知,不敢妄议啊!那人是被官府掠走。”

      “官府可有定罪?”这倒是不太寻常。

      “要我说,官府抓人哪儿用得着定罪,非说他妄议,夸大其词,你可能不知,昨日的话本,他们非说是在夸赞现今的官府要犯——史艳文的!”

      这倒是歪打正着了,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。

      本来也没想怎么,只是这话本太无趣了,没有我选给娘子看的有意思。史艳文又想着。

      “那这话本是?”

      “这话本,当然是那大官员,沾亲带故的小舅子,他的故事,本来是有些建树的人,那娘子一家也救了他,但是他自己痴妄,非要求娶娘子,那姑娘说——根本不认识你!”

      “所以恼羞成怒?”

      “是了,是了。可给我们老百姓笑掉牙了,都改成话本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所以这话本是用来嘲讽的?”

      “那也不是,那说书人与我有些交好,说是生活不容易,那官人买通了他编这话本,说是挽回颜面,作个好结局,也好他强权压人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人却是该杀。”史艳文淡淡说道。

      “是是是,啊?”

      对方有些惊恐。

      “你又知史艳文是谁?”

      “好像是个大侠什么,名声很好,好像运气不好,但是抓住了有赏金呢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好。”他站起身。

      “艳文无意说教,只是非要有人去做出头鸟,去平世事。”史艳文笑一下,“说的没错,运气委实很差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于是你之后便闯进衙门?”萱姑问。

      “是,是。但有些狼狈。”史艳文笑着摇头。

      “那说书人也没怎样,因着收买他的人心虚缘故,过的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为何冤枉到你身上?”

      “这江湖势力太多,我并非完全正道,所以对方也并非完全恶人,作梗的人倒是会借刀杀人,其实是想看我的造化。”

      “是了,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看你担得起这些称号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认为呢?”

      “我觉着你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会觉得无奈。”

      “做不了万全,你又不是佛祖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于是我有些蠢笨地去澄清一下了,这样的故事编在我身上应是不妥。”然后追兵更多了。

      “不妥。”

      “虽然并不会传到这让你知道,但我不想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倒不会在意,我也觉着无聊。”像是又想起了什么,萱姑认真道,“我亦可写个话本嘲讽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哈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这乌龙事故,我又无暇游历杭州了,可惜,竹筏又荡回去了,我押的粮草马儿都未吃完。”史艳文倒是真一副可惜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“有何可惜,我同你去,看你杀了那官人。”

      “只怕是麻烦缠身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每次不都化险为夷了吗?”萱姑起身,搭上手,轻啜一口面前人冷掉的茶水。

      “是,是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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